破屋的寒风比牢房更刺骨带着一股绝望的霉味。
林峰蜷缩在冰冷的土炕角落身上盖着那床又薄又硬、散发着怪味的破棉被。
腹部的伤口在阴冷的环境下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牵扯的剧痛。
低烧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眼前景物时而模糊但大脑却在残酷的清醒与混沌的折磨间反复拉锯。
门外是赵大虎和他两个跟班衙役肆无忌惮的谈笑声间或夹杂着对林峰不堪入耳的辱骂和威胁。
他们甚至故意在门外生了一小堆火烤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食物诱人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破屋形成一种残忍的对比。
“林大捕快饿不饿啊?求老子一声说不定赏你口汤喝?” 赵大虎粗嘎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峰没有回应。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痛苦和门外的噪音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脑海中的那张硬纸片上——老孙头用木炭记录的账本信息。
信息如同烙印般清晰: 账本位置: 张癞子(三爷)房间桌下铁柜锁着。
林峰欠款页异常: “腊月初八记‘旧欠五十两加利三十两共欠八十两’。
”其中“三十两”墨色深疑似后改。
旁边有被墨涂掉的小字“抽水十五两”。
公堂所见异常: 账本一角显示:“腊月初八:收三爷利钱贰佰叁拾两实收壹佰柒拾两抽水陆拾两。
其中陆拾两墨迹深为涂改。
林峰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将两条信息进行交叉比对和逻辑分析: “加利三十两”的猫腻: 按照老孙头看到的他林峰原本旧欠是五十两腊月初八被加收了“三十两”的利息(加利)合计八十两。
但“三十两”墨色深是后改的。
被涂掉的是“抽水十五两”。
这说明什么?说明真实的“加利”很可能不是三十两。
而是某个更低的数字。
这多出来的利息差额连同被涂掉的“抽水十五两”很可能就是张癞子做假账中饱私囊或者上供给吴良的部分。
这就是他林峰被高利贷盘剥的铁证。
“抽水陆拾两”的玄机: 公堂上看到的账页记录的是“收三爷利钱贰佰叁拾两实收壹佰柒拾两抽水陆拾两”。
表面看230-170=60数字对得上。
但“抽水陆拾两”是涂改上去的。
那么被涂改掉的原数字是什么? 结合老孙头看到的“抽水十五两”被涂掉林峰大胆推测:公堂账页上被涂掉的很可能是一个较小的抽水数字(比如十几二十两)而涂改成“陆拾两”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那笔高达六十两的差额(230-170=60)的真实流向。
这六十两很可能就是被张癞子和吴良私吞的巨款。
逻辑链条成型: 张癞子利用假账一方面对赌客(如林峰)虚增利息(如将真实的较低利息涂改成高额“加利”)另一方面在赌坊收入账上虚增“抽水”比例(将真实的小额抽水涂改成大额“抽水”)从而制造出巨大的账目差额。
这些差额就是他们非法攫取的暴利。
而林峰欠债被栽赃一案根源就在于张癞子要掩盖其假账罪行并借机除掉他这个“不安定因素”。
目标无比清晰:拿到那本黑皮账本。
账本就是张癞子乃至其背后吴良的命门。
上面记录着虚增的利息、虚假的抽水、真实的贿赂(给吴良)和盘剥。
只要拿到它栽赃案不攻自破张癞子必死无疑甚至能撼动吴良。
但问题依旧如山: 重伤在身: 腹部伤口感染未愈低烧不退体力不足巅峰时两成。
严密看守: 门外三个仇敌赵大虎更是恨不得他死稍有异动就可能被借机“格杀”。
赌坊龙潭: 快活林是张癞子老巢守卫森严夜间更甚。
账本锁在铁柜如何潜入?如何开锁? 时间紧迫: 张癞子绝不会给他太多时间“筹钱”或“自证清白”随时可能发动新的杀招。
“必须出去…必须拿到账本…”林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燃烧着孤狼般的狠厉。
等死不是他的风格。
特种兵的字典里没有绝对的绝境。
他开始观察环境思考如何在赵大虎三人的眼皮底下溜出去。
破屋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被赵大虎踹得有些变形的破木门。
门外三人轮流值守但显然并不认真大部分时间围在火堆旁吹牛打屁。
他们的警惕性…很低。
林峰的目光扫过屋内:破陶碗碎片、灶坑里的冷灰、几根用来支窗户的细木棍、墙角堆着的破烂杂物…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雏形在他脑海中形成。
需要利用看守的松懈、环境的黑暗以及一点小小的“助力”。
腹部的剧痛再次袭来他闷哼一声蜷缩得更紧。
他艰难地从怀里摸出周平给的最后一颗药丸就着破碗里残留的一点冷水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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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锦衣卫从小捕快杀到锦衣卫头子第26章 锁定破绽来源 http://www.51746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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