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的飞龙旗刚刚插遍杜伊夫根与特恩兰特的疆土硝烟尚未散尽新的危机却已悄然滋生。
那些被剥夺爵位、没收土地的杜伊夫根旧贵族们蜷缩在阴影中像蛰伏的毒蛇般等待着反扑的时机。
而这场叛乱的导火索正燃自萨伏伊行省——杜伊夫根王室最后的血脉阿德里安。
此刻在萨伏伊丛林深处一座废弃许久的城堡。
阿德里安正站在一座废弃的城堡高台上俯瞰着脚下集结的五千私兵。
月光将他银色的长发染成冷铁般的色泽那双与先祖如出一辙的深蓝瞳孔中翻涌着复仇的烈焰。
他的战靴碾过一幅被撕碎的《受降书》——不曾想原来备受欺凌的杜伊夫根王室远亲居然会成为复活力量的核心。
“陛下最后三支重甲卫队到了。
”阿德里安的新侍从长——霍森将军正单膝跪地铠甲缝隙间还渗着暗红。
一个月前当霍森得知还有一支杜伊夫根的反抗力量在暗中成长时特别是他知道王室成员居然是领袖时他就决定要加入。
因此他便假装自缢幸运的是没有引起当时北明临时官员的注意。
霍森便成功从安纳托利亚来到了萨伏伊。
数天前在阿德里安的带领下霍森等人秘密来到杜伊夫根初代大公在萨伏伊的那座陵寝时这个效忠杜伊夫根三十年的老将军用佩剑生生撬开了灌铅的祖棺——陪葬的秘银重铠正在暮色中泛着幽蓝那是初代大公曾经穿戴过的战甲。
此时的阿德里安正身穿这个曾穿着在祖先身上的铠甲右手抚过佩剑剑柄处的双头狮鹫纹章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绞刑架上抽搐的叔父们。
在攻占了杜伊夫根的日子里那些可恶的北明临时官员们在市政广场当众焚烧贵族的族谱废除了他们的爵位夺走了他们的庄园解放了他们的奴隶——而那些在市政广场上被燃烧的羊皮卷在火焰中蜷曲的模样像极了他那些被吊死的血亲临终前的痉挛。
“让铁匠把教堂铜钟熔了铸箭镞。
”他忽然开口惊起露台下成群的乌鸦“告诉那些还在给北明人舔靴子的贵族们当年他们祖辈喝下龙血酒发的誓——”佩剑出鞘的铮鸣撕开暮色惊得林间夜枭扑棱棱乱飞“该用仇敌的血来还了!” 城堡地窖里十个贵族的纹章旗正在霉斑中苏醒。
洛伦佐家族的红隼旗浸透了陈年葡萄酒渍当私兵们掀开防水油布时沉睡的铠甲随着铁锈簌簌掉落——这些本该上缴的军械此刻正在火把映照下流转着阴谋的冷光。
“三百具锁子甲藏在运腌鱼的木桶里。
”独眼军需官咧开缺牙的嘴“多亏之前临时总督府里那个贪色好酒的书记官看见朗姆酒和那些丰乳肥臀的小姐们就挪不动腿。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十头被蒙住眼睛的纯种战马正焦躁地刨着石砖——这些本该充公的良驹种马此刻鬃毛都染成了骡马的土褐色。
当新月攀上钟楼尖顶时阿德里安举起了黑曜石酒杯。
八千私兵在城堡阴影中沉默如山他们的铠甲用煤灰涂抹剑锋裹着粗麻布。
唯有当亲王割破手掌将血酒倒向钟楼时无数柄突然出鞘的利刃在月光下连成一片森冷的银河。
“听见了吗?”阿德里安对着南方轻笑远处北明总督府的灯火恍如风中残烛“丧钟为征服者而鸣。
” …… 萨伏伊首府达尔塔。
青铜烛台在案头投下摇晃的光晕马武的笔尖悬在正在批阅的公文上方一滴墨汁在“洛伦佐家族”的名字上晕开黑斑。
窗外忽然传来陶罐碎裂的脆响他皱眉推开木窗——好像看到总督府五十米开外的市集巷口几个醉醺醺的杜伊夫根民夫正在踢踹翻倒的粮车金黄的麦粒混着陶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大人不过是些醉汉闹事。
”亲卫队长按着刀柄上前“自从没收了酿酒作坊将酒水贩卖的权利收回以后这些蛮子——” 话音未落一支包铜哨箭带着凄厉尖啸划过夜空。
马武亲眼看见亲卫队长的喉结突然爆开血花那支刻着双头狮鹫纹的箭簇穿透脖颈将后半句话永远钉在了染血的窗框上。
“敌袭!亲卫队集合!马上去通知军队!”马武的吼声与箭雨同时降临。
他撞翻桌子滚到梁柱后三支重箭“笃笃笃”钉入他方才坐着的实木椅背。
透过支离的窗格他看见广场上燃起的火把连成血色长龙——那些平日里里低眉顺眼的民夫、居民此刻正从运粮马车夹层抽出弯刀他们褪去粗麻外袍后露出的锁子甲闪着幽蓝冷光分明是杜伊夫根宫廷禁卫特制的链甲! “轰”的一声巨响总督府包铜的橡木门突然向内爆裂。
马武眼睁睁看着冲锋在前的叛军骑士——那竟然是不久前来表忠心主动放弃爵位和大半庄园田地的费尔南多子爵!贵族青年精致的面甲上溅满守军的热血他手中那柄镶嵌祖母绿的礼仪佩剑此刻正插在总督府卫兵的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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