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去如抽丝。
又休养了两日宓瑶终于觉得身上爽利了许多那种萦绕不去的虚弱感和精神上的混沌感渐渐消退。
顾嬷嬷炖的补汤和阿元无微不至的照料功不可没但更重要的是那夜与顾嬷嬷、萧景珩的谈话后心中那块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巨石被挪开了一条缝隙。
她不再执着于追问“我是谁”这个没有答案的哲学命题而是开始尝试着去接受、去观察这个由碎片拼合而成的、正在不断变化的“我”。
这日清晨她早早起身换上一身利落的棉布工装将长发一丝不苟地绾成髻对镜自照时眼中虽仍有倦色却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与专注。
“嬷嬷阿元我去工坊了。
”她用完简单的早膳起身说道。
顾嬷嬷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忙道:“姑娘身子才刚好些莫要太过劳累。
” “不妨事我心里有数。
”宓瑶微微一笑笑容虽浅却带着一种雨后初霁般的清朗。
再踏入锦云坊那熟悉的工坊小院空气中弥漫的机油、新木和丝线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竟让她生出一种奇异的“归家”般的安心感。
王师傅、李师傅等人见她回来皆是惊喜交加围上来关切问候。
“宓师傅您可算好了!可把我们惦记坏了!” “就是没您在这新一批的‘秋水碧’总觉着纬线张力差点意思我们几个老家伙琢磨了半天也不敢下手调……” 工匠们朴实的话语和眼中真切的依赖像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宓瑶的心田。
这里需要她她的价值在这里得到最直接的体现。
她收敛心神立刻投入工作。
先是仔细检查了那批出了问题的“秋水碧”纬线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并非机械故障而是这批新到的丝线在缫丝时工艺略有偏差导致韧性不足需要调整上机时的张力参数。
她一边动手调试一边向围观的工匠们讲解原理和调整要领。
她的手指抚过光滑的丝线和冰冷的机括动作熟练而精准一种久违的掌控一切的自信感渐渐回流。
忙碌了大半日问题顺利解决。
看着织机重新欢快地运转起来吐出均匀完美的缎面工匠们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宓瑶也感到一阵纯粹创造的喜悦。
这种喜悦不同于网络骂战中虚拟的胜利快感也不同于深闺中诗词唱和带来的缥缈满足它是如此实在如此有温度直接源于她的双手和智慧。
午后阳光正好。
她搬了张凳子坐在院中摊开图纸开始思考下一步的改进—— 如何让织机更好地适应更复杂的多重纬线换色以织出更具立体感和图案表现力的锦缎。
她沉浸其中时而凝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和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抬起头只见几个七八岁、十来岁不等的小丫头正扒着院门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脸上带着好奇又怯生生的表情。
她们穿着粗布衣服小手和小脸都脏兮兮的显然是坊内织工的孩子。
“你们找谁?”宓瑶放下笔温和地问道。
为首一个年纪稍大、胆子也大些的女孩壮着胆子问:“您……您就是那个特别厉害、会造新机子的宓师傅吗?” 宓瑶有些意外点了点头:“我是。
怎么了?” 那女孩眼睛一亮回头对同伴们兴奋地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转回头脸上带着崇拜和渴望小声说:“宓师傅……我们……我们也能学这个吗?学好了是不是以后也能像您一样厉害赚很多钱让我娘不用那么辛苦?” 其他小丫头也用力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宓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看着这些女孩们她们的眼神如此熟悉—— 那里面有对命运的懵懂无知有对改变现状的微弱渴望就像……就像曾经的沈清辞也像无数个被禁锢在深宅或贫困中的古代女子。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
有酸涩有怜悯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曾几何时作为“陆铮”他可以轻易地在网络上发表诸如“女性缺乏逻辑思维”、“不适合学习精密技术”之类的荒谬言论居高临下地评判着一个他根本不了解的群体。
而此刻作为“宓瑶”作为亲身经历了女性困境、又凭借技术在这个时代杀出一条生路的她面对这些眼巴巴望着她的女孩子那些轻飘飘的、充满偏见的言论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如此……罪恶。
她忽然深刻地理解了自己曾经的那些话对具体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言可能意味着怎样的轻视和伤害。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涩。
她很想告诉她们这条路很难非常难会有无数的偏见和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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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望凝眉第113章 经纬为证心茧渐破来源 http://www.51746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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