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鹿鼎记理科生韦小宝第248章 星火离京

寅时四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

京城沉寂在浓重的夜色里连打更人的梆子声都显得遥远而模糊。

韦爵爷府邸那两扇平日里车水马龙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前的石狮在黯淡的星光下沉默矗立与往日并无不同。

然而在府邸侧后方一条不起眼的窄巷里几辆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破旧的青篷骡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准备就绪。

拉车的骡子蹄子包了厚布嘴里衔了枚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不是勋贵家眷出行时前呼后拥的华丽车队更像是寻常商贾或是破落人家搬迁的寒酸行列。

府内最后的准备工作正在无声而迅速地进行。

韦小葆与七位夫人均已换上了寻常富户人家的服饰料子尚可但样式普通毫不显眼。

所有的行李包括那些装着核心知识微缩卷轴的防水竹筒、加密的商业账册、必要的金银细软以及一些贴身物品都被小心地安置在骡车夹层或伪装成普通货物。

苏荃进行着最后的清点她手中拿着一张清单借着廊下气死风灯微弱的光芒与实物一一核对神情专注而冷静。

方怡检查了骡车和马匹的状况确认一切正常并与负责驾车的几位绝对心腹护卫再次确认了行进路线和应急方案。

建宁难得地安静紧紧抱着一个装着她的“实验笔记”和几件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包裹脸上既有离别的茫然也有对新奇的期待。

沐剑屏和曾柔互相整理着彼此的衣襟低声说着鼓励的话。

阿珂站在稍远处的阴影里清冷的目光扫过这忙碌的景象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双儿臂伤未愈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她坚持自己拿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她认为最重要的家庭文书和韦小葆的一些日常用药。

韦小葆最后环顾了一眼这座承载了他无数记忆的府邸。

庭院深深楼阁寂寂这里曾有过勾心斗角也有过温馨笑语；有过科学的争论也有过情感的涟漪。

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往。

他没有太多留恋心中涌起的更多是一种卸下重担的轻快和解脱。

“时辰到了。

”苏荃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韦小葆点了点头。

他走到书房门口最后看了一眼那张宽大的书案案上那封写给康熙的、厚厚的信笺静静地躺在那里火漆封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这封信是他留给这个时代、留给那位曾经的少年天子最后的交代与馈赠。

他毅然转身不再回头。

众人按照预先的安排悄无声息地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侧门。

门轴似乎被提前上了油开启时只发出极轻微的“吱呀”声迅速融入夜风之中。

一行人鱼贯而出迅速登上骡车。

车轮开始转动包裹着厚布的车轮压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而轻微的辘辘声很快便被更夫的梆子声和远处隐约的犬吠淹没。

几辆骡车没有点燃灯笼如同幽灵般融入了京城的街巷阴影之中向着预先设定的、防守相对松懈的城门方向驶去。

他们选择的路线并非主干道而是蜿蜒曲折的小巷由方怡和前期探查的人员精心选定避开了夜间巡逻兵丁的主要路线。

车厢内无人说话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建宁忍不住掀开车帘一角望向外面飞速倒退的、熟悉的街景轮廓眼中终于落下泪来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

阿珂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与她无关。

双儿靠在韦小葆身侧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温度心中渐渐安定。

苏荃和方怡则始终保持着警惕倾听着车外的动静。

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他们的车队已经顺利地通过了一座小城门。

守城的兵丁似乎提前得到了某种“打点”只是例行公事地看了看伪造的路引文书便挥手放行甚至没有仔细检查车辆。

出了城视野豁然开朗。

骡车加快了速度沿着官道行驶了一段后便拐入了一条更为隐秘的土路向着预定的运河码头方向疾驰。

在那里接应的船只早已等候多时。

清晨的阳光终于刺破了云层洒向大地。

京城从沉睡中苏醒市井的喧嚣渐渐响起。

韦爵爷府邸门前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平静。

直到日上三竿有官员前来拜会叩门许久无人应答才觉有异。

消息层层上报最终惊动了宫内。

当奉命前来的内务府官员和侍卫强行打开府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空空荡荡、打扫得异常整洁的府邸。

除了带不走的笨重家具和些许不甚值钱的陈设所有重要的、私人的物品均已消失。

府内静得可怕唯有庭院的落叶随风打着旋儿。

在书房的书案上人们发现了那封装帧好的信。

信封上是韦小葆亲笔所书的几个端正大字：“臣 韦小葆 谨奏 皇上亲启”。

星火离京。

带着这个时代最前沿的知识、最不安分的理想以及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悄然远遁去寻找能够自由燃烧的沃土。

留给康熙和他的帝国的除了一座空宅便只有那封预示着未来的长信。

一个时代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悄然翻过了它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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