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鸡蛋羹每一口都刮着嗓子眼儿陈建国却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吞又能怎么办? 天刚擦亮他就揣着俩冰凉梆硬的窝窝头两只脚千斤重一步步挪到了村长赵铁柱家。
这消息长了腿眨眼就跑遍了全村。
陈建国前脚才迈进村长家院门后脚整个陈家村就炸开了锅都在传陈家那个傻大个要去包村东头那片鸟不拉屎的盐碱地。
“我看他是疯了!陈老太那是诈尸把脑子给诈坏了吧?” “那破地要是能种出粮食来我老王家的‘王’字倒着写!” “真是造孽哟老大一家本来就够可怜的了还要被这老太婆往死里折腾。
” 回家的土路上四面八方的目光戳在他背上火辣辣的。
闲言碎语钻进耳朵他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几乎是小跑起来。
从村长家出来字据一签手印一按他便一头扎进土路闷着头往家狂奔。
一进家门就瞧见媳妇刘芬瘫坐在门槛上拿袖子一个劲儿地擦眼睛。
人没出声可那肩膀一耸一耸地抖个不停。
瞧见他进门刘芬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当家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咱家是刨了谁家祖坟要遭这个罪啊……” 她捶着胸口声音压得又低又哑。
“老二家再不是个东西顶多也就是挨顿骂、罚点工分。
可咱们呢?娘这是要把咱们的命都填进那片废地里啊!” 陈建国胸口闷得发慌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蹲到墙角吧嗒吧嗒地狠抽旱烟。
屋里陈秀英坐着一言不发瞧不出半点动静。
直到晚饭时她才用手里的拐杖“笃笃”敲了两下地面。
“明天起全家都去东头开荒工分照记。
” 那声音不咸不淡却有股让人不敢反驳的劲儿。
开荒头一天天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云块能把人闷死。
陈家人扛着锄头铁锹一个个垂头丧气那张张苦瓜脸瞧着就晦气。
那片盐碱地白花花的一大片在阴天底下瞅着更没一丁点儿活气。
地皮子硬邦邦的一锄头下去只砸出个白点震得虎口嗡嗡作响。
陈建国和刘芬埋着头脸上没了表情只剩下认命的麻木。
陈建军和周兰也装模作样地挥几下锄头可那有气无力的架势加上眼神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明摆着就是来看热闹的。
小陈念学着大人的样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刨地瘦小的身子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
陈秀英没动手。
她搬了块大石头就坐在地头闭目养神纹丝不动地“监工”。
没人瞧见她那双布满褶皱、干枯的手悄悄伸进了随身的布口袋。
更没人瞧见她趁着大伙儿不注意的时候站起身绕着刚翻开的地垄走了一圈。
指缝里一些黑褐色的细碎粉末悄无声息地撒进泛着白霜的土里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之后她又拧开给孙子孙女解渴的水葫芦把里头稀释过的水不着痕迹地洒在了刚埋下种子的几个土坑里。
那些土豆种皮色微微泛紫瞅着就跟寻常的种不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又坐回石头上身形稳当脸上也瞧不出任何波澜。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陈家人再次拖着沉重的腿来到盐碱地。
可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一个个全傻了。
第一个叫出声的是刘芬那不是哭而是一声又短又尖的抽气里面全是不可置信。
“老天爷啊!” 昨天还是一片死寂的白土地上此刻齐刷刷地冒出了一片又一片鲜嫩的绿芽! 那哪是孱弱的小苗? 一棵棵都长得又粗又壮叶子肥得能掐出水绿油油的在这片白花花的土地上格外扎眼! 这怎么可能! 陈建国“哐当”一声扔了锄头踉踉跄跄地冲过去“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头。
他伸出哆哆嗦嗦的手用指尖极轻、极慢地碰了碰那肥厚的叶片。
是真的! 活的! “长……长出来了……” 他嘴皮子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刘芬也跑了过来死死捂着嘴眼泪一串串地往下砸这回却是欢喜的泪。
一直看热闹的陈建军和周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瞪得溜圆满脸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陈灵儿死死盯着那片绿油油的地指甲都快掐进了掌心。
凭什么? 只有陈念她看看这片绿又慢慢扭头去看奶奶。
奶奶拄着拐杖静静地站在那儿脸上瞧不出喜怒。
陈念看着奶奶又看看地里的苗小小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连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些不真实。
那些土豆苗得了什么神助一天一个样地疯长。
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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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七零从棺材里爬出整顿家风第10章 盐碱地里长出了金疙瘩来源 http://www.51746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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