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荆州府枝江县。
九月的风卷着血腥味扫过县城。
城墙垛口上残留着半截官旗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新挂起的血布旗歪斜地耷拉着天王二字像两条扭曲的蜈蚣。
城门洞开护城河上的吊桥歪在一边桥板上的脚印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县衙大堂前赵铁鞭把玩着惊堂木。
县令的官袍套在他身上显得紧绷绷的袖口还沾着墨渍。
他脚下踩着师爷的尸体血从青石板的缝隙里渗出来凝成黑色的网。
威——武——他故意拖着长音嗓子眼里挤出怪调。
惊堂木在指间转了个圈啪地砸在案几上。
房梁震下一缕灰尘落在他的肩头。
太师椅上的朱漆被他的泥靴蹭出道道划痕。
他大马金刀地坐下官帽歪在脑后露出半截乱蓬蓬的发髻。
堂下跪着的商人抖得像筛糠。
两个流贼按着他的肩膀靴底碾着他的手指。
本官判你...赵铁鞭挠了挠下巴转头看向旁边。
几个同伙正蹲在师爷的尸体旁翻找值钱物件。
麻子脸抬头咧嘴:抄家! 缺耳的那个踢了脚地上的账本:灭门! 惊堂木又响了。
赵铁鞭笑得前仰后合官帽彻底掉在地上滚到血泊里。
县衙后院里女人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十几个流贼按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撕扯着绫罗绸缎。
县令夫人的褙子被扯烂金线绣纹崩开肩膀暴露在冷风里。
她的指甲抠进青砖缝隙指节发白身下洇出一片暗红。
“嗤啦——” 有人嫌衣服碍事直接撕开绸缎珍珠扣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滚进血泊里。
“天王说了今日随便耍!” 一个刀疤脸提着裤子从厢房晃出来腰带松垮 上面挂着个鎏金香囊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
—— 县衙外十字街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
城东富户区黑烟翻腾李踏天的人马挨家踹门见人就砍。
一个绸缎长衫的老者跪在台阶上手捧紫檀木匣嗓音发颤:“军爷这是祖传的田契……” 刀光一闪天灵盖裂开红白之物溅在门板上。
疤脸汉子甩了甩刀上的血啐道:“擦屁股都嫌硬的玩意儿!” 绸缎庄的柜台被劈成碎木茶行的茶叶混着血水糊在墙上黏腻腻地往下滑。
起初流贼只抢大户但是大户不够后来连街角的杂货铺也没放过—— 刘掌柜的女儿被拖走时货架上的瓷碗摔得稀碎。
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衣裙破烂挣扎时露出的手腕上全是淤青。
她的父亲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破布双眼猩红喉咙里挤出“呜呜”的闷响。
城东粮铺前几十个流贼正围着粮袋哄抢。
掌柜的跪在地上额头磕出血:“军爷饶命!小的家里还有八十老母……” “砰!” 一脚踹在他胸口掌柜的喷出一口血沫蜷缩着发抖。
“昨儿藏银子的时候不是挺硬气?” 流贼踩着他的手碾了碾“说!在哪儿?” 掌柜的哆嗦着指向后院水井。
流贼们哄笑着冲了过去脚步声杂乱像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狗。
第三日清晨连街角的乞丐窝棚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一个瘸腿老乞丐被按在土墙上三个流贼抡着木棍往他背上抽。
棍子落在骨头上发出闷响老乞丐的破棉袄渗出暗红。
钱呢?流贼揪着他花白的头发要饭的比耗子还会藏钱! 老乞丐张了张嘴吐出口带着碎牙的血沫:真...没有... 木棍又抡圆了砸下去。
巷子深处八九岁干瘦的乞儿缩在柴堆后把半块霉饼往怀里藏了藏。
三个流贼踢开杂物为首的照着他心窝就是一脚。
乞儿像破麻袋似的滚出去霉饼碎成渣混着血吐在泥地里。
县太爷家的小崽子跑了... 有个流贼突然眯起眼刀尖挑起乞儿的下巴该不会... 刀光一闪。
小脑袋滚进阴沟时眼睛还睁着。
城西的窝棚区最后几十个没逃走的百姓被赶到晒谷场。
三角眼的流贼踹倒个白发老头从对方裤腰里摸出半吊铜钱。
探子! 他举着钱串子嚷嚷这老东西肯定是官府的狗! 十万张嘴要喂饱县城早被啃得只剩骨头。
从官仓到富户从中产到贫民最后连乞丐的破碗都要翻个底朝天—— 毕竟这座城本就不是打下来的。
那日周汝贞的上万大军溃败时逃兵像潮水般涌过城墙。
守军看着黑压压的溃兵直接扔了兵器就跑——任谁看见几万人丢盔弃甲的场面腿肚子都得转筋。
高擎天坐在县衙后花园的凉亭里石桌上的二十年陈酿泛着琥珀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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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第140章 流贼狂欢被小看的燕山卫来源 http://www.51746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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