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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镇民国洋场第17章 过大礼

那眉骨、鼻梁的走势还有笑起来嘴角那点微妙的弧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他妈是谁?! 岑无咎以前的朋友?同学?长得这么像是巧合?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脑子跟被搅乱的浆糊一样。

这鬼地方到底藏了多少跟我有关的破事?! 但眼下没工夫琢磨这个了。

岑无咎最后那句话提醒了我——三天后冥婚系统盯着这“过大礼”的环节要是出岔子那塑料同盟也救不了我。

把这邪门的“过大礼”流程走完糊弄过去别让系统找到借口发难。

这一箱子特么会眨眼的纸元宝!这玩意儿能当聘礼?哪个正常人敢接?到时候送来宾相(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还不直接吓尿了?仪式肯定砸锅! 得让这些玩意儿别眨眼!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别眨! 滴蜡封眼!既然蜡能封住铜铃嘴说不定也能让这些纸眼睛消停点! 说干就干! 我翻箱倒柜找出之前封铜铃剩下的火蜡和一个小酒精灯。

把箱子里的纸元宝一个一个拿出来堆在桌上。

拿起第一个元宝凑到灯下仔细看。

那眼睛画得极其逼真眼皮睫毛都有此刻紧闭着但谁知道它啥时候会突然睁开吓人。

我用小刀小心翼翼刮下一点蜡屑放在铁片上烤化然后用一根最细的缝衣针屏住呼吸蘸取一点点滚烫的蜡液极其轻、极其快地点在那双闭着的眼睛缝隙上。

蜡液迅速凝固形成一层极薄的、透明的膜覆盖住了眼缝。

我死死盯着那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没动静。

没睁开。

成功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如法炮制开始给剩下的纸元宝“做手术”。

这是个精细活儿得小心不能把蜡滴得到处都是不然更显眼。

而且动作得快天知道岑无咎说的“三天后”是从哪天算起。

我埋着头一个一个地处理精神高度集中额头上冒出汗也顾不上擦。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把最后一个元宝的眼睛也用蜡封好。

我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看着桌上这一堆暂时“失明”的金元宝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样子是有点怪眼睛部位有点反光但总比当场表演眨眼吓人强。

刚把元宝重新码回箱子里铺子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不是竹杖声是脚步声还有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

我心头一紧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还是那身皱巴巴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崭新但款式古怪的深色长衫的男人面色苍白表情僵硬像是戴了张人皮面具。

他们身后停着一辆板车车上放着一顶扎着红绸的小轿子(也是纸扎的!)旁边还跟着几个吹鼓手模样的人手里拿着唢呐、锣鼓但一个个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这阵仗……怎么看怎么像送葬的而不是下聘的。

为首的一个僵硬男人上前一步声音平板无调:“奉主人命前来过大礼。

聘礼在此请沈老板查收。

” 他指了指板车上的纸轿子。

我这才注意到那纸轿子里竟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扎品!除了我见过的那种会眨眼的元宝(希望它们现在别眨)还有纸做的衣服、首饰、甚至家具!全都做得惟妙惟肖在清晨的光线下泛着一种诡异的、虚假的光泽。

这他妈就是聘礼?!一车纸糊的玩意儿?!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想起这是“冥婚”好像又他妈的合理了? “呃……辛苦了。

”我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侧身让开“搬进来吧。

” 那两个僵硬男人和后面那些吹鼓手(他们居然也兼做苦力?)开始机械地把板车上的纸扎聘礼一件件往我铺子里搬。

东西不少很快就把本来就不大的前厅堆得满满当当花花绿绿鬼气森森。

那顶纸轿子太大进不了门就直接摆在了门口像个不祥的标记。

街坊邻居有早起开门的看到这景象都吓得赶紧缩回去砰地关上门估计又在心里骂我搞邪教了。

我懒得理会注意力全在那些搬进来的纸扎品上尤其是那些纸元宝。

我紧张地盯着它们被蜡封住的眼睛生怕蜡突然裂了或者失效。

还好它们都很“安分”静静地堆在那里像真正的死物。

所有“聘礼”搬完那两个僵硬男人又平板地开口:“礼已送到。

主人说请您清点无误后出具回礼清单我等需带回。

” 还要回礼清单?规矩还挺多! 我哪知道冥婚回礼该列啥清单?只能硬着头皮凭着以前看闲书的一点模糊记忆瞎编了一套:什么绣花鞋一对、鸳鸯枕一双、百子被一床……反正都是纸扎的!我现场就能给他糊出来! 我找来红纸用毛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清单吹干墨迹递给那僵硬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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